他曾是马季的黄金搭档 命运多舛 先被劳教 后死于酒精中毒
他曾是马季的黄金搭档 命运多舛 先被劳教 后死于酒精中毒
如今,对于很多网友来说,于世猷这个名字应该是陌生的,可于世猷曾跟马季齐名。这一篇萧陶就来说一说于世猷。
于世猷是辽宁新民人,自幼喜欢相声。1953年,于世猷参加辽阳市第二文化宫业余表演队,开始学说相声。新民县如今是沈阳市所辖的县级市,那时属于辽阳专区。1956年,鞍钢到新民招工,把于世猷招了进去。
于世猷人生的第一次转折发生在1958年。那一年,于世猷被千里之外的广播说唱团看中,调进该团,拍板的是团长白凤鸣。白凤鸣是京韵大鼓演员,师承鼓曲大王刘宝全。后来,白凤鸣的徒弟里出了一个“单弦皇后”——马增慧。马增慧先学大鼓,后改唱单弦。这里萧陶多说一句。马增慧就是唱《笑脸》的谢东的母亲。
白凤鸣调于世猷进京是为了给马季物色搭档。马季比于世猷早进团一年。一进团,马季就成为重点培养对象。于世猷长得周正,眉清目秀,充满朝气。他跟马季搭档,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于世猷(右)跟马季曾是一对黄金搭档
于世猷跟马季合作了六年,表演过十多段新创作的相声,流传比较广的有《打电话》《找舅舅》《登山英雄赞》《劳动号子》《装小嘴》《女队长》《哥俩好》等。歌颂型相声不是马季的独创,但马季把歌颂型相声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里面当然也有于世猷的功劳。
1968年底,国家广播事业局在河南淮阳农场开办“五七干校”。于世猷跟团里的很多同事一起下放到那里劳动锻炼。马季也下放了,但去的是东北嫩江“五七干校”。在嫩江呆了不到四个月,马季就获准回京治病。1971年春,马季也来到淮阳农场,见到昔日的搭档于世猷。不过,他当时一定不会料到日后于世猷会走上一条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路。
第二年,广播说唱团的人开始陆续返回北京,可于世猷没能回去,而是调到天津市曲艺团,跟他一起去天津的还有单弦演员赵玉明。
到天津后,于世猷遭遇到人生的第二次转折。他被送进玛钢厂,失去人身自由。玛钢厂位于天津市郊,建于1953年。它最早的名称是天津市监狱新生第二玛钢厂。据知情人透露,于世猷是在劳改队,属于劳动教养。劳动教养简称劳教,不够刑事处罚的才被劳教。知情人还透露说,团里保留了于世猷的公职。不过,对于细节,他不愿多说。
汪洋是于世猷的徒弟。他认为他师父被人算计了,开直播为师父申冤。他说:“马姑(指马增慧——萧陶注)对我说,孩子,你不能胡说八道啊,你不能认为你爹进监狱就是臭流氓。”
马歧直播录屏截图(萧陶合成)
马岐是马增慧的弟弟。直播时,他也说过于世猷。他说:“于世猷没搞对象...,介绍对象多一点,没有严重错误。”他又说:“于世猷没结婚,到(了)天津曲艺团。”这一点马歧没说对。于世猷结过婚,后离异,有两个女儿。马岐退休前一直在北京市曲艺团,跟于世猷没有交集,他应该是听他三姐马增慧说的。马增慧跟于世猷共过事。
劳教结束后,于世猷回到天津市曲艺团。他孤身一人,住在团里的集体宿舍。另一位知情人透露说,起初于世猷在传达室看大门,说是看大门,实际上他坐那儿就是抽烟喝酒。用现在的话说,喝的是闷酒,抽的是寂寞。
在全国都搞承包制的年代,天津市曲艺团也搞承包制,成立了若干个承包队。每个承包队都有相声演员,可总有缺兵少将的时候,于世猷获准参加承包队组织的演出。他先后跟苏文茂、刘文亨、马志明、侯长喜等人合作过,但都是临时搭档。
于世猷跟苏文茂合说过《大相面》《维纳斯的遗憾》。《维纳斯的遗憾》是苏文茂的徒弟赵伟洲根据刘梓钰的原作改编的,但效果并不好,同场演出的《枯木开花》反而火了。这个作品是赵伟洲的原创。
中排右一为于世猷
于世猷跟马志明合说过《夜来麻将声》。《夜来麻将声》后来被拍成相声TV。相声TV其实就是音配像,但用的原声不是于世猷的,而是谢天顺的。至于于世猷是何时淡出舞台的,萧陶没有找到确切的说法,但听说过这么两件事。一件事跟侯耀文有关,另一件事跟姜昆有关。
侯耀文是侯宝林的三子。进入铁路文工团后,他一直跟石富宽搭档。小品异军突起后,许多相声演员都改演小品。石富宽也迷上了小品,跟着小品演员去走穴。侯耀文耍了单,就让于世猷给他量活。据汪洋说,1992年侯耀文跟石富宽闹裂穴。裂穴是相声行话,指搭档散伙。侯耀文想让于世猷跟自己长期搭档,可于世猷没答应。他不赞成侯石裂穴,就建议说,出去走穴,你们可以互相不干涉对方,但正式场合必须原配上场,再不行就是各挣各的钱,对外不能宣布。
也就在这一年,姜昆的搭档唐杰忠退休了。姜昆托人带话给于世猷,想跟于世猷搭档,于世猷也没答应。于世猷对带话的人说,我伺候人不能伺候两辈。姜昆是马季的徒弟。
这两件事是真还是假,外人不得而知。但说的人用意很明显,想要证明于世猷不是趋炎附势之人,讲义气、有格局。萧陶向知情人求证,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马志明是马三立的长子。他于1963年进天津市曲艺团说相声,但一直没有拜师。1986年,天津曲协打算搞马氏相声专场,马志明想借机摆知。摆知是相声行话,指徒弟家摆酒席拜师的行为。
拜师就得有师父,那马志明的师父是谁呢?原来有一年侯宝林到天津,他问马三立:“志明算谁徒弟呀?”马三立说:“你说他算谁徒弟,比他大一辈的吧,我,但我不能收,还有一个,陶湘九,在福建,找不着,郭荣起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侯宝林就说:“那我收师弟吧。”相声界有个传统,徒弟可以代已故去的师父收徒,叫做“代拉师弟”。
马志明找到于世猷,对于世猷说:“你去北京问问你师父,当初在我们家说的这个事(指代拉师弟——萧陶注)还承认不承认。他要承认,请他来一趟,借着曲协这个活动,我连摆知,都齐活了。”于世猷不想去,马志明就说:“我给你出路费。”于世猷一时找不到别的理由,只好答应下来。侯宝林很快就来到天津,跟大师哥王凤山一起把马志明代拉入门。马志明拜在朱阔泉的门下,可他压根儿就没见过朱阔泉。
马志明拜师时的照片(视频截图)
前几年,马志明在天津电视台做节目时说:“我拜师的时候,家里没钱,我们那口子坚决反对,她说这玩意儿一点用没有,多余。”马志明还透露,摆知花了两千多。要说不心疼钱,肯定不客观,但对于拜师,马志明一直有自己的看法。他曾多次公开表示:“我赞成师生,不赞成师徒。”去年在德云社天津分社重新开张的开业仪式上,马志明又说:“我对这个封建门户啊,还有什么这个辈分,极为反感。”可相声这一行又讲究辈分,注重师承。马志明花“巨资”摆知,不能说吃亏上当,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马志明拜师这件事上,于世猷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做了一件大好事。起初他不想去北京,应该不是没钱买火车票,而是怕见侯宝林。
侯宝林于1961年收于世猷为徒。于世猷进玛钢厂后,侯宝林将于世猷逐出师门。看似不近人情,可他是侯宝林,不得不这么做。
侯宝林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否则他不会去玛钢厂探监。其实,他完全可以只让侯耀华去,之所以亲自前往,应该就是想通过当面谈话,鼓励于世猷,跌倒了可以爬起来。不仅如此,侯宝林还收于世猷为义子。临终前,他又将于世猷列为记名弟子。记名弟子也好,义子也罢,就是要给于世猷一个名分。
侯耀华宣读他父亲的徒弟名单
2018年,侯宝林次子侯耀华做客央视,公布其父侯宝林徒弟的名单,一共有20人,但没有于世猷。于世猷的徒弟汪洋就说他师父是海青,他也是海青。海青是指没有师承的相声演员。汪洋还说,只要侯耀华能恢复他师父于世猷的师承,他可以给侯耀华养老送终。
已故天津曲艺评论家高玉琮生前曾对萧陶说:“儿子做不了父亲的主,也不应该做主。”照他的意思,侯耀华无权清理父亲侯宝林的门户。那问题来了,记名弟子究竟算不算徒弟?要是不算,侯耀华就没做错;要是算,侯耀华就做错了。不管侯耀华做没做错,根子都在侯宝林那里,可侯宝林做错了吗?
汪洋既是于世猷的徒弟,又是于世猷的干儿子。汪洋因模仿马三立而崭露头角。拍完电视剧《马三立》后,他去北京发展,而于世猷一直在天津。据说于世猷交过女朋友,但未能修成正果。两人分手后,于世猷再次成为孤家寡人。团里的一位晚辈住在于世猷的隔壁,觉得于世猷可怜,就时常去替于世猷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饭。
后来,团里取消集体宿舍。于世猷老家在东北,兄弟姐妹都在原籍,他的两个女儿在北京,他无处可去,便住进马三立老人园。这个老人园由马三立的小儿子马志良创办并经营。
进养老院后,于世猷的生活过得一团糟。他拿酒当水喝,用酒精麻醉自己。长期酗酒,不仅损伤肝脏,还损伤神经系统,结局可想而知。
于世猷的墓碑(短视频截图)
2005年3月6日(农历正月二十六),于世猷黯然离世,享年65岁。据汪洋说,他师父死于酒精中毒。葬礼当天,于世猷的两个女儿从北京赶来送别父亲。除了她俩外,参加葬礼的只有汪洋以及团里的少数几个同事。场面冷冷清清,有点凄凉。
结束语
纵观于世猷的一生,宛如坐过山车,大起大落。如果只有第一次人生转折,那么要是活到今天,于世猷一定是相声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有了第二次人生转折,就注定他只能是一个悲剧人物。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相信于世猷应该连第一次人生转折都不会要。宁要简单的幸福,不要多舛的命途。
如今,于世猷已经去世17年。无论是否存在“被人算计了”这档子的事,于世猷自己应该也有错,否则早就平反了。都说打铁还需自身硬,于世猷的教训值得汲取。
(萧陶原创。图片来源于网络,注明的除外。严禁转载,盗用者必受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