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盗墓事件-焦四和南越王族大墓
真实盗墓事件-焦四和南越王族大墓
提起盗墓,你可能先想到的是“鬼吹灯”、“寻龙诀”等。
而真实的盗墓从来不是玄学,历史上有名有姓的大盗墓贼,往往因为心狠手辣、极端变态而闻名。
焦四,有史记载的顶尖盗墓高手,他跟其他同行都不一样,他靠“技术流”名垂青史,在很多理念和方法上都非常超前,是盗墓界的一股清流。
乾隆十五年,焦四就策划了一次惊天盗墓行动,各种专业操作令人叹为观止。
焦四究竟专业到什么程度?恐怕如今的前沿考古学,也要敬他三分。
他非常注重观察,草色泥痕、风雨雷电都是线索。
盗墓时,每向下挖一层,都要仔细观察土质土色,记录土壤底层的变化,以此分析遗迹遗物的位置。
这与考古地层学的理论,几乎如出一辙!
而成熟的底层学理论提出,已经到了1830年,由英国皇家地质学家查尔斯·莱尔提出,比焦四整整晚了八十年!
雷雨天,是观测地动的绝佳时期。地下如果有墓葬,形成的空洞会产生不同频率的回响。这种细微的差异,逃不过焦四的“听风耳”,他简直就是一台“人肉岩土声波探测仪”!
坐拥异禀的天赋和超前的技术,焦四决定挑战广州地区的顶级大墓——南越王赵氏王族墓。
盗掘南越王墓究竟有多难?答:炼狱级别。
首先是墓葬选址非常隐蔽。南越国的开山鼻祖赵佗,原来是秦国将领,疑心非常重。为了隐藏自己陵墓的位置,他定了一个规矩,就是“令后不知其处”。他的子孙后代竟然将此作为祖训,并继续发扬光大。
参与修建陵墓的工匠,悉数被杀死,几千年来,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的位置。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因为要盖楼房,挖了很深的地基,才发现了第二代南越王赵眜墓,纯属于一种偶然。而这座墓葬,竟然没有遭到过盗掘!也是说,在两千多年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位置,足以称得上是考古学史上的一项奇迹。
另外,南越王的墓葬,使用了各种先进的防盗措施。
各种巨型石块、石板,将墓室掩盖的严丝合缝,像装甲一样。
机关、伏火、墓毒都有可能存在,长沙土夫子称呼类似的墓为“火洞子”,稍不留神就让你有去无回。
即使冒着生命的危险,焦四也没有退缩,因为这座大墓,实在太诱人了。
南越国控制了服岭以南的广大地区,社会经济空前繁荣,南越王也是搜罗各种奇珍,藏于陵寝之中。
如果能成功盗了这座大墓,注定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愿景是美好的,前路是坎坷的。焦四说干就干,就像升级打怪一样,一步步解决各种难题。
首先,要大致确认墓葬的范围。这个过程,说白了,三分靠阅历,七分靠运气。
焦四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早起并到处转悠。在外行人看来,他就一无所事事的中老年人,可事实上,他那双“入地眼”可一刻没闲着,到处寻找着蛛丝马迹。
在白云山一条溪水旁,一个老妇人正浣洗衣服,洗完铺在一块大石头上拍打。
眼尖的焦四,一看这石头,内心一惊:这可是汉式神道石柱的底座,虽然已经残破,但形状纹饰,哪能逃过焦四的火眼金睛!
神道石柱,是帝陵、王陵的标志。在这一带,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大墓!
又通过一段时间的闲聊排摸,焦四发现了更多诡异的事情。村里人流传着一种说法,说他们是守陵人的后裔。村子里流传着很多“鬼故事”,在乡野之间,经常有人遇到宫女打扮的“鬼魂”。
焦四也在深夜的时候,独自到附近勘探,寻找下手目标,俗称“踩盘子”。
焦四总是那么细心,哪怕一点点微小的痕迹,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在一次采回的土样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黑色。内行人都知道,这个叫做“铜路”,是青铜器年久氧化后的颜色。道上的说法是,这是仙人在指引你发财的道路呢。
这些线索,坚定了焦四在这里大干一场的决心。
说干就干,焦四迅速拉起了一支队伍,一共十人。他们一起行动,配合做事,就叫做“支锅”,或者“吃大锅饭”。这伙人也就是“一锅人”。
由于焦四是“发起人”,就担任了“掌眼”的角色,成为队伍的核心。
此外,还有一个账房先生,几个干苦力“腿子”和“下苦”。
根据焦四的预判,这次盗掘行动肯定是场“持久战”,没个小半年,肯定完成不了任务。
而且被他“瞄”上的这座古墓,在一个相对闹忙的村落里,如何开辟一条“隐蔽战线”,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重大课题。
即使每天利用夜色掩护,时间久了难免要露出破绽。
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根据《大清例律》里面的规定,“发冢开棺见尸”,最重可以判死刑。
焦四绞尽了脑汁。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
也许敌人的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与其偷偷摸摸地进村,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包装。
此时国家承平日久,连年丰收,堆放粮食的官仓已经不够用,广州府也准备在白云山一带,加建粮仓。
他的一个好友,也是个倒斗,家里一房亲戚是广州知府工房的当差,手握着这个修建粮仓的项目。焦四一番说辞搞定了好友,拿到了这个官府的批文,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支“工程队”。
清朝的乡村有一套保甲制度,十户为一牌,十牌为一甲,十甲为一保。
这个村子由一个牌头负责,平日居民登记造册、征收赋税,还时不时检查下外来人员的姓名和行李。
但她听说是府上来的人,这个牌头看过公文,立马变得客气相迎,还准备了工具、干粮、饮水等,周到异常。
“瞒天过海”的计划就这么轻易实现,焦四有些得意,终于轮到他大展拳脚了。
就是靠着这一纸批文,焦四带领着他的团队,大张旗鼓地进村,摆出一副要大兴土木的样子。
这些盗墓贼,在入行以前,很多人在农村当过盖房的小工。建造一座并不复杂的仓库,对这些混迹江湖的人来说,也只是易如反掌。
踌躇满志的焦四,暗地里发动了全部有生力量,各种“踩盘子”的方法,轮番上阵。
那时候洛阳铲还没有传过来,他们就用铁钎取土,观察土质土色。
一遇到雷雨天,焦四就上山指挥,所有人分散到不同区域,去寻找“地动”现象。
一个月下来,神道石柱附近几十里地,几乎都被焦四找遍了,却仍然不能确定大墓的位置。
有一天正午,焦四心灰意冷之际,突然来了一场雨。
雨水打在干燥的路面上,产生一个神奇的景象:有一段路面就像石头一样,雨水根本渗不进去。
在路边一侧的田地上,作物长得病恹恹的,远不及十几米外那种野蛮生长的态势。
焦四喜出望外,情不自禁说出了三个字:“得知矣。”
原来,陵墓上方的封土,都经过层层夯筑,吸水率很低。这种夯土上,植物吸收不到水分和养料,长势自然要差。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大墓,竟然就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下方!
焦四瞅准了这次盗掘的目标,至此,本次盗墓重要的一环——“认眼”,已经被顺利完成。
根据焦四的计划,在距离“疑似墓葬”百步之远的地方,明里说要建仓库,先搭建一个草棚,业内人士称其为“团焦”。
下面到底有没有墓葬,还得真正挖下去,才能最终确定。
白天大家盖房,口号喊得震天响,仓库也盖得有模有样;晚上,则聚集在团焦里,默默挖着地道。
一天夜里,焦四就召集大家开会,制定行动方案,这种见不得光的会议,被业内人士称为“对码”。
要进入到墓穴,地道肯定是要挖的,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打窑”。
究竟如何“打窑”,是这次会议讨论的重要议题。
焦四属于“南派”盗墓贼,打窑技术也是跟随当地一位“名师”,慢慢学习而来的。据说,这种技术已经流传了上千年。
这些盗洞大多是圆形或者椭圆形,为了提高效率,一般仅比一个人宽一点,直径一丈多而已,盗墓贼通过卧爬式进出。
具体打什么样的盗洞,焦四提出了两种方案,一种是斜井式,一种是竖井式。
斜穴式盗洞一到两个人即可完成,操作简单,几乎不需要配合,并且隐蔽性好。但缺点是盗洞距离长,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和体力。
竖穴式盗洞则直奔主题,但是需要多人配合,盗墓者数人在洞口悬下长绳,另一人则乘坐竹筐而下视察洞内情况。
由于道路上经常会有行人走过,为了保险起见,大家一致决定,从团焦里打一个斜井式盗洞,直接伸向墓门。
这个大墓不同一般,不容有任何的闪失,经验丰富的焦四,决定亲自动手。
是夜,月黑风高。
行动之前,焦四再次清点了自己的装备,确保一切妥妥当当。
老鼠衣——这种衣服类似日本的忍者衣,在黑暗中几乎可以达到隐身的效果。衣服紧身利落,由缯布制成,表面略带光滑,又厚实牢靠,既能隐蔽又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挖墓三件套“铲、锹、钁”——这些,可不同于普通的农具,焦四都会到省城,找到技术最好的铁匠家,根据改装后的形制,亲自监督打造。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次盗完墓,这些工具统统抛弃在墓里。可能是觉得沾染了晦气吧。
蜡烛——“人点烛,鬼吹灯”,老派的师傅们有些传统做法,进了墓室,现在东南角点一盏灯,如果灯不灭,便可以“登堂入室”了。
羊皮盏灯——焦四特地从西域专门采购了羊皮,轻薄却不失韧性,透光度又很好。即使在狂风下,灯里的火苗也不会熄灭。
麻布袋——看似不经意的道具,在盗墓过程中却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
如果比较深的盗洞,就会将土先装进麻布袋中,然后搬运到很远的地方处理,绝对不会暴露位置。此外还有一个“不可描述”的作用,就是收集盗墓贼在吃喝拉撒过程中产生的“垃圾”,那种酸爽可以自行脑补。
根据这座墓的规模,焦四还特地配备麻绳、箩筐等用具。
“兵马未行粮草先动”,在焦四看来,盗墓就像打仗一样,只有前期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赢得这场艰苦的战争。
午夜子时,村子里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焦四穿着老鼠衣,熟练操持着各种行头。
挖出了一个很窄的盗洞,他的头侧着朝下,用臂膀抵住洞壁,右手则则飞快挥舞着铁钁。
几个时辰下去,就已经挖了数丈。
突然间“哐”的一声,钁头与一块硬物碰击,擦出了火花。
焦四用锄头扫去硬物上的浮土,发现是一块打磨得很平滑的石板。
他的内心一阵狂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墓葬的石盖板?
墓葬中的石盖板,一般是经过人工打磨的,比自然界中的山石,更加平整光滑。
焦四几乎可以断定,他已经来到了一座墓葬的上方。
然而现实的残酷很快磨灭他的兴奋:石盖班像大山一样压在墓室上,靠几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撬不动。
他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曾经发掘过的墓,寻找着他们的“破绽”。
为了防止墓葬被盗,当时的工匠将墓室设计成一辆“坦克”,坚硬的砖头和石块,使他们坚不可摧的装甲。
根据焦四的经验,墓门处往往是这辆坦克的“软肋”,由砖头堆叠的防盗门并不牢靠,时间一久就会垮塌,很容易被攻破。
可当焦四摸索着找到墓门时,他惊呆了:墓门由两块巨石构成,并且使用了一种叫做“顶门器”的机关,能在墓门关闭后,自动将门从里面反锁,使用外力根本无法开启。
南越国的王族,果然都是防盗的高手,一个并不复杂的机关,就彻底断绝了焦四从墓门进入墓室的念头。
难道这是一座无懈可击的大墓?
陵墓在设计的时候,往往非常注重前、后、左、右,以及上方的防护。要么用流沙积石,要么用巨石铸铁,给盗墓贼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唐高宗和武则天的乾陵,就是一招“聚沙防盗”,硬生生挡住了黄巢四十万的盗墓大军。
然而有一个部位,却常常被遗漏。
这就是墓葬的底部,就像乌龟一样,是藏在坚硬外壳下面,最容易攻破的“软肋”。聪明机智的古代人,往往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要挖到墓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焦四自有他的办法。
这样一个宏大的工程,单打独斗自然是不行的,此时必须发挥团队的力量了。
在一个阴天的夜晚,天空中飘着小雨,四处,伸手不见五指。
焦四挑选了团队中精壮能干者五人,连同自己,看了一个良辰吉日,齐刷刷换上老鼠衣,在半夜时摸索到墓葬的上方。
焦四先是安排两人自上而下打了一个竖穴,一人乘竹筐而下,两人控制着绳索升降,一人望风放卡。
先行下去的“排头兵”,是焦四千挑万选的得意门徒。
他叫阿彪。个子矮小,长相丑陋,却从小认死理,好勇斗狠,为人讲义气。
他遭奸人欺骗欠下了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焦四收留了他。从此,他像对待父亲一样孝敬焦四。
焦四没有娶妻,也没有孩子。别人都打趣说,阿彪就是他的孩子,焦四不置可否。
焦四很喜欢他,还说他长得丑,可以镇墓辟邪呢。
阿彪随身携带一个摇铃,遇有情况,便以铃声为信号,向地面通报情况。
他的任务,是在比墓室更深的地下,打一个横穴盗洞。
悬挂竹筐的绳子一点点往下放,一丈,两丈……
一直放了五余丈,仍然没有到底的意思。
羊皮盏灯的光线,逐渐现实在视野里。到处死一般的寂静。焦四站在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到底了。放下的绳子大概有20米,是今天7层楼房的高度。
地下隐约传来挖土的声音,焦四稍稍舒了一口气,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
忽然“轰”的一声闷响,脚下接连震动了数下,传来了阿彪的振铃声。
焦四心头一紧,跺脚连呼不好。
墓道里瞬间充满了浓浓的白烟,是从墓室内喷涌出来的。
根据传统的说法,祖坟冒青烟,子女就能享受荫福,荣华富贵。
但这时冒起的可不是青烟,而是一种毒气。
而此时焦四的心里,却只有阿彪。
阿彪乘坐的竹筐内,已经没有了人。
焦四不顾墓内喷出的白烟,招呼其他人拉紧麻绳,他直接缒绳而下。
到了洞底,焦四立即寻找着阿彪。
原来,是阿彪准备从墓底打洞时,墓室由于年代太过久远,承重不及而发生了坍塌。这也是盗墓过程中经常遇到的灾害之一。
阿彪被压在残石断瓦之下,幸运的是,身边掉落的一块大石板,距离阿彪仅几步之遥。
帮他卸下身上的石块,看到他没有受太大的伤,焦四竟喜极而泣。
传统的盗墓江湖,多的是刀光剑影、尔虞我诈,能见到如此温情的一幕,实属不易。
由于这次“塌方事故”,墓地裂开了一个大缝隙,得以从墓下的盗洞,直接翻进墓室。
阿彪惊魂厘定,拍了拍身上的土灰。
此时墓内原本充盈的白烟,此时也慢慢消散。
发现墓葬的那种好奇与欣喜,又重新占据了内心的主动。他身手矫健,一下子就跃进了墓室内部。焦四紧随其后。
他们盗过的墓葬不下百座,而规模如此巨大的,还是第一次见。
墓室一共有前中后三进深,每间墓室又有对称的主室、侧室和耳室。
根据“视死如生”的观念,这些墓室象征着死者生前住所。
棺椁就是他的寝室,是他安居休息的场所。
前室是一个飨殿,摆满了各种青铜器制品,在墓主刚下葬的时候,这些不同的器皿,里面装盛了不同的食物,不仅有五谷杂粮,还有猪、牛、羊肉,为的是让死者在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路上,衣食无虞。
这些青铜器歪七歪八躺在地上,散发着一种古怪的臭味。有人将盗墓称为“吃臭”,仔细想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通过一短狭长的走道,便来到了主墓室。
黑漆朱红卷云纹的棺椁映入了眼帘,相比于中原地区的黄肠题凑式葬具,这一带更加流行这种“髹漆棺椁”。
阿彪充满了好奇,也顾不上师傅,提着灯到处走动观望。
突然他惊叫了一声,吓得连退几步。
原来在一个偏室,他看到密密麻麻堆叠的人骨,皮肉已经腐烂,只有骨架和一些头发尚存,穿着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反而增添了恐怖诡异的气氛。
阿彪虽然胆大,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倒是焦四显得处变不惊。他早已知道,当时的王公贵族,人死之后不甘寂寞,还要杀掉各种身份的陪葬,被称为“殉人”。
阿彪看到的,是象征墓主妻妾奴婢的房间,竟然杀死真人来陪他,真是禽兽不如。
其他几个墓室,有堆放炊煮器具的“庖厨”,有放置出行工具的“车马室”,甚至还有喝酒听编钟的KTV。
就是可怜了那些厨师、驾驶员、乐师,即使生前长袖善舞,最终也落得如此凄苦的结局。
四下都兜完一遍,师徒两人却没有取走任何的随葬品,也没有打开棺椁,而是摇铃发出信号,让地面上的人,将他们拉了上去。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天已经蒙蒙亮,如不及时撤退,就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另外,焦四深谙队伍管理和分赃公平的重要性。
既然是一起“支锅”、“吃大锅饭”,我能吃的上肉,弟兄们至少也有汤喝吧?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他也曾经听闻,因为见财起意、分赃不均,有过自相残杀的事。
他认为这些都可以避免,一方面通过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另一方面又建立严明的组织纪律,一视同仁,违者必究。
虽然技术含量、劳累程度各不相同,但焦四总想着多给弟兄们一点。
作为队伍中的“掌眼”,按道理应该拿大头,但焦四却只拿三成。
“腿子”和“下苦”干的辛苦活,平时很劳累,焦四也时不时赏他们一些银钱。
此外,为了做到分赃公平,他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做法,就是每次盗大墓,都会带上一个身份特殊的人——账房先生。挖掘现场,都要由账房先生亲自监督并清点各种“战利品”。
而对于“夹藏私货”的,焦四教训起来毫无手软。第一次笞打重罚,第二次逐出师门,基本你就别想在这个道上混了。
焦四将人品看的很重,你技术差一点,没关系,但做人老实本分是最重要的,这才是根本。
阿彪做事踏踏实实、规规矩矩,因此深的焦四的厚爱。
但是焦四对他也绝不偏爱,反而更加严厉,该责罚还是责罚。比如找墓“打眼”扑了空,就会罚他多干些脏活累活。阿彪勤勤恳恳的学习,从来没有半点怨言。
第二天半夜,焦四派阿彪带领众人,沿着盗洞下到墓中。
他们轻易打开棺椁,看到一个长须绕着面颊的枯骨,肉身竟然没有腐烂,敲击起来像石头一样坚硬。
此人身着金缕玉衣,彰显了他荣耀尊贵的地位。
几人悉数取走墓中的铜镜、编钟、印章、鼎罐等青铜金银器,以及不少制作精良的玉器,同时还收获了不少鎏金镇墓兽。
仅仅这些,就足以卖出天价了。
焦四让账房先生登记造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出货。
古玩店的老板们消息灵通的很,这边活还没有完成呢,那边已经找上门了。
这本身就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双方一来二去,自然成了“朋友”。
和倒斗们整天与泥土打交道不同,那些老板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多少都认识些热爱古玩的达官显贵、纨绔子弟之流。不经意间的奇货可居,可以吊足他们的胃口。
焦四拿到的建造白云山仓库批文,也正是走的这条关系。
翻身逆袭的焦四,自然也忘记不了这位倒斗朋友的大恩大德,用重金酬谢了他。
一般盗墓贼盗墓就是“翻膛”,具有极大的破坏性,不把墓室弄个底朝天绝不罢休,甚至偷完东西后,还放把火烧个精光。
焦四不喜欢把事情做绝,他总是拿些最值钱的,其他能留的就留着,按照他的说法,毕竟是抢别人的阴宅,应该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次盗掘让焦四发了一笔横财,焦四在业内也名声大噪。
就在他“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却消失了。
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阿彪。
有人说,他们死于与另一伙盗墓贼的火拼;
有人说,他去外地捐了官,走上了仕途;
有人说,他出家当了和尚,从此每日打坐念经,不问尘世;
又有人说,看到他们两人,从珠江乘船口出了海,去往异域逍遥一生……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任何的子嗣。
焦四年轻时,曾经在一座墓中看到这样的文字:
敢发我丘者,当令汝无后。
这些文字,就好像尖刀一样扎在焦四的心中,挥之不去。
他的结局,也应正了这句谶语。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1983年,南越王赵眜墓重见天日,这是广州历史上规模最庞大的墓葬,墓中的奇珍异宝无数,因此该项发现被誉为“中国五大考古新发现之一”,是震惊世界的文化奇迹。
而焦四为了一己私利,盗掘了堪比赵眜的南越王大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是我国考古学史上重大的遗憾,足令人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