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在线阅读 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在线阅读 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每经记者:宋美璐 每经编辑:董兴生
一个没有读过米兰•昆德拉的人,如何在他离开的这个夜晚靠近他?
尽管距第一本小说出版已过了56年,在互联网上检索“米兰•昆德拉”,有关他个人的介绍和采访仍寥寥无几,与之相对的,是他作品中的诸多金句被人汇集成篇,广为流传广。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有一种天生的、难以遏制的欲望,那就是在理解之前就评判。”或许你没有读过米兰•昆德拉的作品,但他的这些金句你或许听说过,又或者,你肯定听过《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图片来源:上海译文官方微博
这本书可以称得上是昆德拉的成名之作,出版即畅销,至今全球发行量接近三亿册。2003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将该书引进出版至中国,迄今为止销量已突破三百万册。而昆德拉也影响了一代中国人,在文青流行的上世纪90年代,昆德拉的作品一度被视为“文青必读”。
“隐身”与成名
很多作家写作时都会有自己的印记,但昆德拉却在有意地隐藏自己,他想让作品只是作品。“对必须谈论自己感到厌烦,使小说天才有别于诗歌天才。”昆德拉曾对《新观察家》杂志如是说。
1986年,昆德拉在回复《纽约时报》采访邀请时写道:“我必须警告你我的坏脾气。我无法谈论我自己、我的生活和我的灵魂状态,我的谨慎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对此我无能为力。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谈谈文学。”
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发表后,昆德拉成了文学巨星。“米兰•昆德拉借此奠定了他作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在世作家的地位。”《纽约时报》这样评价该书对昆德拉的影响。
成名让昆德拉的隐形变得更加困难。
小说家菲利普•罗斯(Philip Roth)曾引用昆德拉的话说:“当我还是个穿着短裤的小男孩时,我梦见了一种神奇的药膏,它能使我隐形。后来我长大了,开始写作,想要成功。现在我成功了,我想要一种使我隐形的药膏。”
图片来源:上海译文官方微博
书籍出版后,昆德拉罕见地接受了《巴黎评论》的作家访谈。在这次访谈中,昆德拉表达了将自己剥离作品的原因。
在谈到布洛赫会在作品中直白表达自己的时候,昆德拉认为,这种做法会导致作品被理解成小说意识形态的关键,理解成它的“真理”,打破小说的平衡。“写小说的哲学家,不过是用小说的形式来阐明自己观点的伪小说家。”
在昆德拉看来,小说所能呈现的远大于作家所能认识到的。“思考一旦囊括进小说的身体,本质就会起变化。小说之外,一个人便置身于一个振振有词的王国:每个人的哲学家、政治家、看门人,都确信自己的言论。可小说,是一块地盘,在这儿,没有人下断言;它是娱乐和假想的国度。小说中的思考是假定的,这由它的本质所决定。”
“他不想让他的作品成为政治的注脚,也不想让他的作品成为他个人经历的附录。”《米兰•昆德拉:一种作家人生》的译者之一许钧在译者序中如是写道。
尽管昆德拉不想让作品成为附属品,但读者总倾向于将他的作品与其独特的经历相结合。
这一切源于他40余年的“流亡”生涯。
拒绝回归的“流亡作家”
《米兰•昆德拉:一种作家人生》是让-多米尼克•布里埃借助大量昆德拉的随笔与文学作品,以及那些与昆德拉有过来往的作家、翻译家、评论家提供的资料或谈话内容,呈现作家本人形象的作品。
在这本书中,或许能初探昆德拉的精神世界。
昆德拉90岁时才重新拿回自己的捷克国籍。在那之前,他流亡法国43年,一度被称作“流亡作家”。
流亡法国后,昆德拉放弃母语,选择用法语写作。许钧认为:“某种意义上,这是他主动割断了与祖国的文化之根和精神血脉的联系。”后来《笑忘录》出版,这是昆德拉离开捷克定居法国后的首部长篇,作品书写了“笑与忘”。
后来,昆德拉就获得了时任法国总统密特朗的亲笔签署,成为法国公民,并在法国产出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部巨作,但这部作品直到2006年才在捷克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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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接受德国《时代周报》采访时,昆德拉曾表示,“我没有返乡梦。我把布拉格带走了——它的气息、味道、语言、风景和文化”。昆德拉也因此一度被捷克人视作“背叛者”。
但他并不在意那些评判,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在意他归去与否的是捷克。
2018年,时任捷克总理安德烈•巴比什在巴黎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终战百年纪念活动期间,专程拜会了昆德拉夫妇,并邀请他们“常回家看看”。
一年后,昆德拉被重新授予失去了40年的捷克国籍。捷克共和国驻法国大使彼得•德鲁拉克告诉媒体,他在昆德拉巴黎的公寓里,亲自递交了昆德拉的公民证书。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象征性姿态”。
这次回归,让昆德拉再次和捷克联结起来。无法判断人们的态度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至少现在,捷克因为有昆德拉而骄傲。人们回忆他的流亡历程、交流他的文学作品、分析他的创作意图,像第一次出名那样,昆德拉仍然在竭力“隐形”,但已经无法摆脱这些烙印。
但11部小说、4部文学评论、寥寥采访都只能照见昆德拉精神世界的一点点。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流亡作家,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小说家。“小说家是一位希望消失在他的作品后面,拒绝公众人物的角色。”昆德拉曾在一次获奖演说中这样公开说。
每日经济新闻